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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我來說,一天之中最難熬的兩個時段,就是上下班的時刻,偏偏對於我這個通勤族,又是一個不得不的過程,為什麼不說是上班的時刻呢?因為那個時刻我已經受限於所謂的工作時間裡,只好認了,而上下班的過程,是我在通往與逃離那個死硬的方塊格子時間裡,唯一的出口。

某天早晨,我跟廣大的通勤族一樣,夾在車廂裡動彈不得,我不用呼吸,因為車廂裡有如巨大的吸鐵,收集了每個曠男怨女睡不飽的氣息,而我,也只是百人之ㄧ的投降者,一眼望去,無人倖存。會不會?一個念頭,該下車的地方沒下車,我打破所謂的規則,筆直的向前走。

And I don't really care where to go. 也許,開始了新的旅程,然而,僅止於想像。

我想我能理解愛作夢的心情,畢竟光想像就能使人愉悅,把我困在這個有限的軀殼裡,只有想像能夠不著邊際、來去自由。

通常這種上下班的時刻,我跟車廂裡絕大部分的人一樣,被黏附在巨大的吸鐵裡動彈不得,可能要很久的時間,才會遇到特別的時刻,可能這一站走進了什麼特別的人、或著有人說了什麼話,把我拉出低迷之外,會有一股驚喜的生氣跑出來,眼前不在灰濛,而是上演著什麼有趣的內容。

巧的今天遇到了。

原來我拉著把手病懨懨的,忽然右方傳來一個不熟悉的語言,夾雜年輕與年邁的對話臉孔,我拾起好奇心,偷偷地,在約莫兩公尺的地方,開始植入我的想像。聽出來是日語,一個高中大男孩與坐在位子上的老爺爺,開始了他們生命的對話,我當然是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,但是心裡是感激的,今天,我終於不用跟大多數人一樣,死撐著。

從小,我就對語言有著高度的興趣,每聽到陌生的語言,總是特別好奇,想知道他們在講什麼、也想像自己也可以用這種語言說些什麼,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特殊愛好,只是覺得很有趣,不熟悉的語言在我耳邊迴響,我沒有排斥,卻聚精會神,像目前老人與大男孩的對話,我只是純粹聽著,不會懊惱著要急著知道他們在談論些什麼。

看他們聊得很開心,看樣子都不像是日本人,喔!也許大男孩哈日,老爺爺的年紀也許小時候受的是日本教育,往下一看,老爺爺帶著釣竿與冰箱,可能剛從哪裡釣魚回來,不知道冰箱裡是不是有幾條肥碩的大魚?不知道是不是就成為今晚餐桌上的佳餚?

我才剛開始想像沒多久,大男孩下車了,他們一小群,然後每個人都跟老爺爺一一道別離去,不曉得為什麼,看著老爺爺講起日文談笑風生的景象,好像隱約透露出他過去的樣子,下一站,老爺爺也下車了,拿著釣竿、背起冰箱,我望著他的背影,離車廂越來越遠,霎時間,有一股欲望,想要洞悉他的百態人生。

不知為何,想起薛岳唱的一首歌,歌詞像是:「如果還有明天,你會怎樣裝扮你的臉」,整首歌我印象最深刻就這兩句。車門關閉,我的想像結束,徒留下這兩句歌詞,在我心裡重複著。


明天,我要怎樣裝扮我的臉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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